印尼“禁铝”，影响几何？

印度尼西亚是世界铝土矿产量大国，也是出口大国，但从6月10日开始，该国政府开始实施铝土矿出口禁令。

印尼总统佐科曾表示，实施铝土矿出口禁令出于多方面的考虑。该政策可以增加自然资源的附加值、增加就业岗位、增加外汇收入、促进经济增长等。

这不是印尼首次“禁铝”。早在2009年，印尼就有禁止未加工矿产出口的声音。2014年，该国首次对铝土矿出口实施限制，后于2017年取消。

客观而言，印尼自身铝加工能力不足，“一刀切”带来的挑战和影响不容小觑。

冀望摆脱“资源诅咒”

长期以来，印尼靠出口原矿产品盈利。官方数据显示，2022年，印尼铝土矿产量为2770万吨，但国内仅吸收780万吨。

这在短期内为印尼创造大量外汇，但同时也让印尼陷入“资源诅咒”。有数据显示，2019年，矿产和煤炭行业对印尼GDP的贡献只有5%。

铝土矿是用于生产铝的矿石。印尼政府希望通过“禁”来促进转型升级——把高附加值的东西留在当地，吸引企业在印尼建厂，既增加税收又增加就业，最终从“资源诅咒”中摆脱出来。

但2014年的那次禁令并未如愿。一方面，造成依赖印尼进口的企业“无米下锅”，转而在全球多点布局。另一方面，印尼国内只增加一家新的冶炼厂，但出口收入却大幅下降，经济受挫。禁令在2017年被取消。

近年来，印尼政府高层又频频提及矿产出口禁令问题。印尼政府为此还出台了相关法律。

去年12月，酝酿已久的“禁铝”令公布，并确定在今年6月10日实施。据印尼政府估算，发展铝土矿下游产业将给国家带来的收入由每年约21万亿印尼盾增至每年约62万亿印尼盾。

“禁铝”能否复制“禁镍”

印尼早年出口镍原矿，年出口额仅11亿美元。但2020年1月禁止镍矿出口后，镍产业出口额在2021年跃升到209亿美元。2022年，印尼镍产业出口额突破300亿美元。

“禁镍”的成功成为本次“禁铝”的有力依据。佐科多次提及“禁镍”带给印尼的巨大经济效益，包括大幅增加矿产品附加值、创造新就业机会、提升经济品位，乃至平衡印尼与主要贸易伙伴的贸易关系。他公布“禁铝”政策时，也以“禁镍”举例说明。

但印尼“禁铝”能否复制“禁镍”的成功？据印尼能源与矿产资源部测算，该政策将影响约2000万吨铝土矿。

吸收2000万吨铝土矿，并非易事。就在6月9日，印尼能源与矿产资源部长阿里芬表示，目前已经运营的冶炼厂有4座，但因原材料供应短缺目前还无法全面运营。另据该部核查，有7家铝土矿冶炼厂建设进度与向政府报告的不符。另有8座精炼厂正在建设之中。

印尼经济与金融发展研究所（Indef）认为，禁令的意图是好的，但现在实施还为时过早。印尼的铝土矿加工和精炼设施仍然很少。

佐科也坦承，在持续禁止原铝土矿出口的早期阶段，印尼将经历该商品出口量的下降。但两三年后，就会感受到益处。

“禁止出口”名单越来越长

印尼是重要的能源出口大国。但这个国家的能源矿产“禁止出口”名单，正变得越来越长。

今年初，印尼投资部长兼投资统筹机构主任巴赫利尔称，到2040年，至少有21种战略商品将被禁止以原材形式出口。主要分布在矿产、煤炭、石油、海洋等8个领域。

从过往情况看，一些出口禁令常处于摇摆状态。如棕榈油出口禁令只实施3周时间；煤炭出口禁令，维持时间不到一个月。

这次“禁铝”会持续多久不得而知。近年来，印尼政府不断推出限制金属矿物出口的政策，代之以鼓励矿产冶炼和下游产业的发展。业内人士认为，如果没有做好充分准备，禁令可能会适得其反。

印尼铝土矿和铁矿石企业家协会代理主席罗纳尔德（Ronald Sulistyanto）曾表示，建设一个符合法律秩序的冶炼厂并不像转动手掌那么容易。

当下的经济环境也不利于印尼实施“禁铝”。不久前，印尼调低了明年经济增长目标：保留5.7%的预期增长上限，但将下限由5.3%调低至5.1%。